题记:在磻溪村留住的那个夏天,我看到路边农妇的箩筐里有成把成把的白色小花,用白色棉绳扎绑成簇,五块钱一把。绿叶鲜脆硬朗,花瓣洁白芬芳。如丝缕绸缎般的香味诱我蹲下身来端详。 ; h7 E" ~& w. k2 h. j+ `
阳光充沛的南方,这簇小花是关于大理古镇的回忆。0 ?0 M" m6 I7 r8 S
+ Q8 N1 G* {% X# P
一张桌子,几把椅子,摆在院子里。院里种植高大的乔木和郁郁葱葱的花草绿植。
! e8 Z% D- b- Q$ u 天气晴朗,风和云彩都很甜的时候,我坐在院子里写东西,与友善的人聊天。我们各自讲一讲从前在城市里快乐或者不快乐的故事。
* i0 y' j1 S0 ?$ h: K 随便泡上什么茶,水是村子里的井水,茶器不成套不成对。这些都不必追究,天地辽阔山川静默,再无什么好过这呼吸之间的清澈。9 ?- v1 ~9 x5 X
不是灰扑扑的大楼,是一层两层的房子。夜里失眠。失眠也很甜,到院子里吹风,爬上屋顶仰望星空。0 O7 G$ {) S* H- {
天上有月亮,脚下有泥土。醒来看见日光清明,洒洒如清流。
0 s! ~+ |' ]$ l8 W5 s. V5 T; F" y6 `. l8 g C2 d3 F
如果这样的生活你我无能长久拥有,至少一年半载地逃离和投入,是值得的。! Z' \3 m. h/ u' i! L$ e" H# z
而我,是贪心的那种人。我渴望长久拥有如此不进取、无野心、挥霍无度的散漫生活。
1 g' |3 q- g7 w# O. z9 j 晴耕雨读,写东西做手工,采集新鲜的果蔬,做果酱或时令小炒,给同住的朋友或邻居分食。用梅子或葡萄酿制红酒,等有故人重逢的黄昏,大醉、高歌、围着篝火载歌载舞。
' `, G) h9 Q. r- K" k \ 平日,去镇子上打工,出卖体力或脑力,维持生活最低的成本。八十年代海子说过,“关心粮食和蔬菜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。
0 Q" w$ S- k m0 z 想到这些生活,即使不说与人听,都会在沉思和憧憬里,流泪,感动。2 U& w- @2 u* _5 l" a& j
许诺自己,每一年有一次这样的“出离”,涤荡滚滚红尘之中的作恶多端、管理鬼神,回归自然与泥土,阳光与江海。5 r {- E" z8 K7 i5 F
5 m# _! ?8 N5 w
去过很多地方,遇见许多人。无数相逢与别离当中,我最爱夏季在苍山脚下的清欢。
! E5 C( d0 p6 ^" F! m+ Z 风和影子玩耍,珊珊可爱。黑色高大的家犬在草丛中啃食野花,白猫卧在藤椅里,你不会因为自己而驱赶它。
& c: R/ ^& P$ G4 j+ \! L' s9 J 在特定的日光之下,你和无名之中的潮汐一起,变得缓慢、温和、善良、宽阔。你的心,似乎能够容纳一片海,似乎可以盛开一丛花。* F# C: q- i+ h( S, w/ g9 t
这是我最爱的清欢,我最爱的浪漫,我最爱的天地须臾间一个真切、匍匐、充沛、天然的自我。
, Z8 D1 T ?) v 苍山洱海怀抱中的白族村落,和西藏的神秘宗教与灵魂得救不同,她没有让你靠近佛陀,而是让你靠近了自己。1 F& S: ?8 Q! e
+ O9 {$ P. ^5 G3 _; S% z! t 苍山洱海怀抱中的水边花园客栈,和丽江昼夜不息的“黯然销魂酒”不同,她没有让你邂逅一夜夜的缠绵和欢愉,而是让你看到一种朝曦暮雪的真实生活,不会疲惫,不会厌倦,不会有狂欢之后更进一步的寂寞。; Z. W. S- z5 C4 I& F2 A8 Z3 Y5 @7 N, w
0 Y1 [. a8 Z" A* h 每个人都应该有至少两个故乡,一个是身躯落土回去的地方,一个是身心意同居共情在意志力的地方——靠近山川,湖海,花草,泥土和自己的地方。# U/ Y( B4 y! d% a! [, O( c
也许,可以是大理古镇旁边的磻溪村,村子里有家客栈。- r- b# H& d2 m0 Z7 v
客栈叫,海漾蓝蓝。我曾到过那里。3 f" p( ?5 M1 z& k4 X. k0 {
: H. A& W6 I3 {6 l' [2 o
0 h* F. ^7 ?6 K |